第(1/3)页 乾天的骑兵在弩箭暴雨中艰难推进。 没有任何喘息的空隙,只一个眨眼工夫,新一轮的铁矢就密密麻麻落下了,像黑云压顶。 一人逆流而上,撕开阵口。 他伏在马背上疾驰,盔甲已被血污浸透,用一柄长枪挑飞了对面几个弓弩手,枪杆顺势横扫,劈断了一排重型弩。 枪尖落下的瞬间,拓跋奎抓着枪杆的手紧了紧,血流如注。 他轻笑一声,啊,回营帐后又得重新沐浴一遭了,否则要被阿依青嫌弃的。 心中想着,脸上却无表情,只借着剧痛拧身挥起长枪将弩机劈裂。 “殿下!”身后的副将一手举盾,嘶喊,“不能再往前冲了!我们还不知兑泽究竟储备了多少兵器!能将他们暂且压回兑泽境内就足够了!我们退吧!退兵吧!” 拓跋奎握紧枪杆,抬手抹开糊住眼睛的血,“兑泽盐铁有数……他们造不出无穷无尽的铁。” 兑泽大概也将此战当作至关重要的一战,所以敢孤注一掷。 他冷静道,“再撑一刻钟。一刻钟后,兑泽必败。” “……殿下。”副将咬牙挑飞涌上来的敌军,“一刻钟……我们还撑得住一刻钟吗?” “大王子和四王子接连负伤,大王子还生死未卜,如今尚能主持大局的只有殿下您一人了!” “殿下,您真的决心要战吗?” “若……若我们行差踏错,就是全军覆没,死无全尸啊!” “一刻钟。”拓跋奎撕下浸透血的布料缠紧手腕,丢开已劈砍至卷刃的长枪,反手从马鞍下抽出弯刀。 话音刚落,他已撞入了最密集的弩阵,偏头避开箭矢,策马踏翻方寸大乱的敌军军阵。 “怕什么——” “孤为你们开路!” 叱干多托的后槽已咬出了血味,他自己的性命当然无足轻重,可按九王子这不要命的拼法,九王子再英勇无畏,不过血肉之躯而已,殿下……撑得过这一刻钟吗? 血肉之躯怎么抵挡这漫天箭雨? 援兵!援兵何时才能到啊! 叱干多托双目赤红,大吼一声,丢开累赘的铁盾,一夹马腹,抽刀加入战局。 在兑泽部弓弩手试图重新排阵的刹那,最前排的一人忽然捂住脖颈,他瞪大眼睛,咚一声直挺挺跪倒下去。 接着,第二个,第三个,第五个,第十个……兑泽部的军阵以惊人速度塌陷下去。有人疯狂抓挠胸口,有人双手扼紧脖子,嗬嗬作呕。 第(1/3)页